宋冬梅:遥想恩师
■太平煤矿 宋冬梅
儿子上学早,比同班同学普遍小一两岁。孩子对数学、数字天生的敏感,但语文成绩却一直平平。
我总以为对文字的把握力和敏感度跟孩子的成长成熟、情感阅历和对生活的理解有关,文字是情感和生活的积淀。我想随着年龄的增长,孩子对语言文字会有豁然开朗的那一天。可是,光阴流转,已经高一的儿子依然在语文上难以开窍。让我不得不时常为儿子的语文现状锁眉担忧。为此,还不由自主的常常回忆儿时的自己,想到我中学的语文老师。
当年,我的语文成绩一路辉煌,在学校也算小有名气。
爸爸常说,“人的一生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遇到一位好老师。”我觉得老人家的这话是真理。说实在的,当年,我的智力并没有过人之处,我之所以能取得较为优异的语文成绩,跟我中学时一位优秀的老师有着非常重要的关系。
董老师,师专刚毕业就分到我们学校,教我们语文并兼班主任。个子不高,戴副眼睛,镜片厚厚的,上课讲普通话,儒雅、博学,讲课极富感染力。
年轻朝气,跟我们年龄又十分相近的董老师,深得学生民心。老师除了课讲的好,还有很多的藏书,不管谁去借,他都很慷慨。还时常把好的报刊、书籍、文章推荐给我们。有时在自习课上很投入很激情地读给我们听,我们也渐渐地模仿着老师自我欣赏着大声诵读,体会文字。
虽是老师,但未完全脱离孩子气,自习课、劳动课或周末休息日,他这个大孩子就带着我们骑着自行车群情激昂的去曾子庙、游青山寺、走进武梁祠,比赛爬学校后面的鹰山,每次他都是极好的导游,给我们讲每一处古迹的历史渊源,点点滴滴都清晰地印刻在我们幼小的心灵。
那时的中学没有音乐课,娱乐活动相对贫乏。对音准把握并不十分精确的他,常常教我们唱一些催人奋进的歌曲。他的头昂扬地拗过来拗过去,感染引领着我们。
身为师长,但他有时更像家中的大哥哥。小小年纪就离家求学的我们还不大会照顾自己。不回家的周末,寒冷的冬季,老师会把一个个羞涩扭捏的我们请进办公室,为我们生火炉,倒开水。哪个同学感冒了,他总会倍加关心,嘘寒问暖。渐渐的大家跟老师更加相熟了,彼此间亦师亦友的融洽。在学习上不懂的问题都乐意问老师,没有任何的距离隔阂。老师也非常耐心地给我们讲解。
老师给我们批改作文,是带着深厚的感情在精批细改。作文本上的圈圈点点,是老师的惊喜片片,也是我们的进步,我们的成就,有时我感觉作文还是我们跟老师思想交流的园地。好多时候,老师给出的批语比我们的作文还要长,那些火红鲜艳的文字很有跳跃感,似有生命,招摇地鼓舞激励着我们。
所谓“亲其师才能近其道”,跟董老师相处的每一天都是快乐的。我们也在愉悦中提升着自己的语言文字能力。更受益的应该是我,每次语文课,划分段落,总结中心,朗读课文,我都会高高的把手举起,热切的期盼着老师的提问。因为,我早就成竹在胸,做好了最充分的课前预习,甚至把老师可能提到的问题都事先想好。老师还时常夸我总结的中心好,得到老师如此高的评价,心里的美自然是无以言表的,那就幻化成无穷的动力吧。每次写作文,我必是字斟句酌,大有语不惊人誓不休的志气。如果老师批的分数不在九十以上,我一定撕掉重写,哪怕三稿、四稿,也在所不惜,直到满意了为止,语文成绩也因我的执着而一路领先。
就这样,老师从初一一直带到我们高一。朝夕相处了近三年,彼此熟知,彼此接纳,相熟的像邻居大哥哥。可就在高一文理即将分科的那个夏天,老师没有跟他心爱的学生道别,就悄然离开,去了大漠边塞,那个我们感觉好遥远好遥远,这辈子都难以到达的地方。我们无法接受失去心爱老师的残酷现实,刚开始好长的一段时间里,大家情绪低落到极致,以至长期的跟新老师强烈抵触。我们几个脆弱善感的女生还为老师的远离偷偷哭过几回,坚强的男生也一下子沉默,长大了许多。那年的夏天格外的漫长。
树叶枯了、雪花飘落、绿柳又发芽,一晃二十几年过去了,老师您在他乡还好吗?学生会时常想起青春热情的您,想起年少无知的我们,还有我们相处的一千多个美好的光阴日子。
祝您一切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