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地
“元元,明天别睡懒觉了,起来跟我一块去浇地”,满口河南话的这个老妇人便是我的奶奶。今年已经78岁的她,腿脚依旧灵活,两鬓白发中间还透露着几片黑发,看着像刚60出头。老太太每天最在意的不是这家里的琐事,而是她辛苦经营的菜地。
两座平房,中间有个小独院,大门口便是她辛勤劳作的菜地。犹记得7月份的高温,短袖穿在身上好似一层厚厚的棉服,温度高的想要融化这世间一切。
最炎热的那几天,菜地里的菜,一个个蔫的抬不起头。每早6点你便能听到她起床,拿着两个小水桶,一趟又一趟的跑去浇地。有次起来的早,跟着她一同前往菜地,在她的灌溉下,绿油油的一片,她开心的给我介绍着:“看,这是洋葱,这是緑辣子,这是荆芥......”我穿个短裤,拖鞋,帮着来回接水浇地,不一会,头上的汗便开始出来了,顺着后背,便往下流。
“奶,太热了,歇会,歇会。 你说你一天又不愁不愁穿的,天天弄着你这地干啥么?现在菜那么便宜,对不对,咱买点菜吃多好的。”我也学着她用一口不标准河南话给她交流着。
“咦,那买的菜会有咱这干净”她着急的回答着我。
“那人家现在都是大棚蔬菜,菜里都不撒农药,都好着呢,你看你这蚊子多的,我腿上咬的全是包。”
“行了行了,这也快弄完了,我在收拾收拾,你赶紧回去吧,抹点清凉油”
,还剩一些零碎的事,我便拿着水桶,锄头往回走去。
回头望向那片菜地,回想起饭桌上的饭菜,每次回来总有那我最爱吃的荆芥调黄瓜,看着她那佝偻的背影,突然感受到老太太的孤单,对呀,现在都是抱重孙的人,把自己全部的精力和时间都投入到那里,怎么不会热爱?种的菜都是回来给这些晚辈们吃,不是为了省那几个零钱,而是在生活中发挥着自己的价值。经常听到她对我说一句话:“你们这辈人,没吃过苦,那60年代人没吃的,活活饿死的多着呢,所以整天也别闲这嫌那的。年轻人,多吃点苦是好的。”心中回荡起这些话时,总是不能平静。
“还站在这发什么呆,一会想吃点啥?”满脸皱纹,眯着眼睛的她像我问来。我傻傻的一笑,“辣子夹馍,烧点小米稀饭,把你那花瓜跟荆芥一调就行了,美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