陕煤陕北矿业涌鑫公司:给人欢喜——追忆二爹
二爹走了,走的是如此的突然,给我们这些深爱他的亲朋子侄以无限的悲恸,至今想来依然眼内湿润、心绪难平。
其实,早就想写一篇关于二爹的文章,让我好好明晰一下对二爹的记忆,我怕时间久了会遗忘了对二爹的点滴记忆。其实,更让我久久不愿提笔的是,怕自己还是不能摆脱对二爹的思念、亦不愿提及这一让我剧痛的伤心事。
父亲兄弟五人,共育有十一个子女,我在众多的兄弟姐妹中排第十,因此父辈、兄弟们也总是对我格外的关心和爱护。让我在内心里不自主的产生了——他们会一直陪伴着我的感觉,但是天不遂人愿!在亲朋好友们善意的开导语中二爹的寿数虽不高但也可以了,毕竟人生七十古来稀嘛。此时,我就会在内心里盘算着,二爹啊!您要是过了80岁这一关口我保证就不强求了!也就不会像这般苦痛了,但是我亦知生命之键一旦开启,绝不会让我们有太多的假如和重来。但真如我所假设般,我就不会像这般难受了吗!
在此之前我也参加过好多次的葬礼,但总不如此般让人撕心裂肺,是人与人之间的远近亲疏使然?还是人在经历过种种坎坷磨砺后的成熟使然?我想这些因素兼而有之吧!
二爹今年退休已近10年,闲来无事的时候亦喜欢约三五好友小酌,抚今追昔。因着这个原因,在我参加工作、结婚之后总是会在给父亲、女儿过生日等日子叫二爹到家里聚聚。再后来我们搬至新府山居住,离他就更远了。但只要我周六回去,周日在家小住半天时,都会邀请二爹到家里和父亲、军林哥、六子三爹、我一起散步聊天、小酌几杯。似乎这种家人闲坐灯火可亲的闲适生活就应该一直长在,但二爹的突然离开打破了这美好的愿望。是啊,“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去年父亲过生日时二爹的矍铄身影还在,然现却已成惘然,再不得闻其谆谆教诲。
其实最让我引以为傲的是父亲兄弟五人的团结,虽不可说这一辈子无争无吵,但总是心系对方,都会为彼此着想,也正是因为他们,作为下一辈的我们相处的也很融洽,遇到事情会互相商量帮忙。
二爹也曾被本村叔伯沈明志写在《拖栓哥,十里春风不如你》这篇文章。在这篇文章中,叔伯沈明志给了二爹以很高的评价,二爹年轻时吃苦,在其稍有起色时便不时帮助乡里。恰好在同本家乐则哥为二爹一同守灵时,乐则哥向我谈及二爹在他小时候是咋样的疼他给他以温暖。种种这些均让我产生了共鸣,我亦如是,在我十岁时刚从农村老家搬到府谷县城,那时家里条件捉襟见肘,过六一儿童节时穿的白色胶鞋都要同别人借、在过中秋节别人家吃炖羊肉时我们只能吃羊骨架,凡此种种生活上的拮据和他人眼中的嘲讽历历在目,但二爹给了我很大温暖和关怀。每当我看《大染坊》这部电视剧的时候总能想起二爹来,虽然时空交错,但是剧中的情景和现实中情景总有着惊人的相似,剧中“锁子叔”给了乞丐陈寿亭以不求回报的温暖和关怀,这完全是一种人性的闪光点使然。二爹也如剧中“锁子叔”一样给了我以不求回报的关怀。
再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及家境的逐渐好转,二爹逐渐减少了在生活上给予我的关怀,更多的是在精神上,常常给我以谆谆教诲。其实,也不必二爹过多的言语,因为其本身的待人接物,就是对我们子侄最好的教育。二爹在待人方面有着中国传统文化人的谦恭、儒雅,极少见其与人争执。在处事方面也总是秉着宽厚、乐善之心,与人处绝不占人便宜、受人之好必怀报答之心、他人有难能帮必帮。今年夏天带父亲、二爹、军林哥去榆林逛时,在回来的路上二爹拿出300元钱要给我说不能路费全让我一人承担,后被父亲婉言拒绝。细微之处见人品,二爹就是这样的一位高风亮节的长者,生怕别人吃亏,在别人有困难时也总会伸出援手。在本家人有婚丧嫁娶之事,钱不凑手时,他们总会去二爹那里周转一下,没多有少,他们总不会空手而归。
初闻二爹生病是大哥给我打来的电话,让我一同去西安一趟,但是当时委实走不开,就没去。在以后的几天每天询问二爹的状况,二爹的病情牵动着全家每一个人的心绪。一周后放心不下的父亲去看二爹,顺便替换一下大哥,然人生总是有太多的不如意,也充满了变数,原本有所好转的病情,突然急转直下。接着便接到“你二爹不行了”的消息,泪水情不自禁的湿润了我的双眼,感觉自己精神支柱轰然崩塌,仿佛往后的日子没有了方向、黯然无光。
二爹的身后事办完后,独自一个人走在回单位的路上,脑海中有关他的往事却历历在目。今却是斯人已逝,叫人悲从中来!就想到之前看过的《人生没有什么不可放下:弘一法师的人生智慧》这本书,它告诉我们,简单的一句话,终不是那么容易实现,人总是被这悲欢离合、功名利禄所羁绊,实是很难做到真正的自在、洒脱、放下!
联系到亲朋好友对二爹的评价,以及我对二爹的了解,我在思考人生在世能独以寿数来衡量一个人的成功与否?显然是不可以的。那么该有哪些标准呢?我想到的不是所有人眼中的功名利禄。这一标准比较单一,也不适合大多数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我更多的是想到了“给人欢喜”这一词。二爹是顷其一生去践行的,不与人为恶,更多的是给人以帮助,给人以温暖,从这方面来说二爹的一生是成功的。这不正也是我们这些占世间绝大多数人可以走的成功之路吗?——给人欢喜。
人人终将成为背影,所有的盛宴曲终人散时,回首往事,我们播撒过多少欢喜装点这美好人间?我们这些后辈必将以二爹为楷模,给人欢喜。(沈瑞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