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元宵节
追忆元宵节
又是一年的正月十五,街上零星的有几个摊位旁挂着灯笼,个别商铺的牌子上写着两个大字“元宵”,让我一下子意识到元宵节到了。
由于疫情影响,两年时间没有过元宵节了,由于工作忙,元宵节的具体日子似乎已经被我淡忘了,自我感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闹元宵的情景了。要说闹元宵,我还是想念儿时的正月里来闹元宵,年味足,氛围浓厚,那才能体现出中国的传统民俗文化。
小时候我生长在一个叫白水煤矿的百年老矿上,矿区和农村的土地、村落接壤,妥妥的城乡结合部。矿上人员繁杂,来自五湖四海,有解放前从河南逃荒来的河南人,有70年代初从内蒙过来的三线战士,他们中间大部分是内蒙人,有本地土生土长的陕西白水县人,也有大学毕业分配到这的各个省份的干部。几十年以来形成了以河南风俗和本地风俗为主的民俗文化大融合,走在街道上,打招呼的人南腔北调,最少也有四、五种方言。有河南的、陕西的、内蒙的、河北的、东北的、四川的等方言。最最能体现文化、民俗、方言融合的机会,莫过于每年正月的闹元宵了,那是真正的热闹,用人山人海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本地人讲究每年正月十五闹元宵时要进行打社火表演,有时当地的乡镇就和矿方联合起来一块搞,这只是在工农关系蜜月期时,矿方出钱也出人,乡镇大队只出人和道具。双方商议选出负责人、总指挥和教练后,经过一两个月紧锣密鼓的排练,正月元宵节这天,闹元宵的打社火表演就正式拉开帷幕。表演的队伍从矿工会的大院集合出发,保卫科、联防办上百号工作人员分散在街道两旁维持秩序,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人手一支掀把,十几名高大魁梧的保卫科职工一人手持一把三眼铳,里面装满黑火药,外露一根导火索,一声巨响,惊天动地,离得近的人耳朵嗡嗡作响,半天恢复不了听力,每次看到放三眼铳,周边的人都会躲藏或是扭过身躯,双手捂住耳朵,炮声过后继续观看,热情那个高啊,无法形容。这一天矿上的职工家属几乎是倾巢出动,就连附近十里八乡的农民也携家带口来看热闹,矿区街道狭窄,职工家属达2万多人,再加上十里八乡的农民,每次少说也有四五万人。
此时的街道水泄不通,人挨人人挤人,有些腿脚麻利的人不是上了墙头就是屋顶,有的还爬到了树上。随着总指挥的一声哨响,街道两边就想起几十声炸响,闹元宵的队伍开始了行进表演,有扭秧歌的、耍花棍的、划旱船的、耍丑的、走高跷的,排头是锣鼓队开道,中间有腰鼓队、架子鼓队、军乐队等等,队伍长达近200米,可谓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中间每隔二三十米就有各个单位派出的代表,轮换抬着一块大牌子,为首的大牌子上书三个大字“闹元宵”,后面的牌子内容都不相同,这种行进式的表演从早上持续到下午三四点结束,要在矿区的主要街道绕一圈。我们这群小孩也是乐此不疲跟到最后,又饥又渴又累,但是心理是高兴快乐的。现在想起来那种场面确实震撼,只可惜过去的一切都已变成了回忆。
2000年代中期期,企业响应国家主辅分离政策,这样的活动基本停止了,每年的元宵节就只能到街道看看花灯,大气一点的领导还搞个猜灯谜活动,活跃一下节日气氛,而节日的氛围却越来越淡了,文化味也越走越远了,让人感觉到的只是寂寞冷清,感觉不到祥和热烈和浓浓的中国味。
也许是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怀旧了,越来越感觉年味淡了,当年闹元宵的气氛早已不在。作为一种从西汉流传至今已有2000千年传统的民俗文化,现在只有在街头看看几个花灯,门前悬挂两个灯笼,一家人吃顿元宵,电视上看个元宵晚会了事。而那浓浓的民间习俗的烟火味却在一天天渐行渐远,我想若干年以后,只有在历史书中才能一窥元宵节的全貌了,我不由得感到一种遗憾和悲哀。(煤矿运营公司 周豹 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