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冬天里的力气活
人常说:秋收冬藏,虽说藏冬,但那些年的冬天还是要干些力气活的。
小时候,每当秋风瑟瑟,黄叶飘落,父亲就要考虑过冬取暖的事啦,那时取暖,烧的是一种“煤饼子”制作这种煤饼子,需要把煤炭末和黄土按照一定的比例充分混合,再倒入水搅拌成泥状,摊在地上像一个个饼,等晾干后收起来,冬天生炉子取暖就烧这种煤饼子。
每年深秋,父亲用架子车把煤拉回家,紧接着全家开始忙碌,我们拿着小锤、小扳手开始敲煤块,要先把大块的煤敲成小块,再往煤池子里放,一定要敲得小一些,碎一些,这样制作“煤饼子”的时候才能更好成型,烧起来也快。
待到煤都敲好,煤块入池,大家都松了一口气,我的胳膊也抬不起来了,要疼好几天。接下来的活就是父亲的了,制作煤饼子才正式开始,工具是铁锨主料是小煤块和煤渣,配料是黄土和水。
父亲先用铁锨把煤和黄土混合起来。围成一个圆圈,中间空着倒上水,待一切准备妥当,父亲脱掉棉衣穿着毛衣晃晃膀子,攒攒力气,摆个怪异的姿势把我逗得哈哈大笑。继而,他一掀把煤土混合物往中间水里铲,一边铲一边用力搅拌,越搅越粘稠,他也越来越用力,额头渗出汗来,这个时候都不说话,只听见铁锨摩擦地面的声响,仿佛一说话就会泄了气,再也搅不动了。父亲累得撑不住了,就停手歇一会儿,再把毛衣脱掉,大冷天穿着秋衣那头上还直冒热气。
待到父亲觉得可以了,煤土已经搅成了一整块,铺在地上不淌也不硬,父亲把搅好的煤铲到一个个长方形的模子里,放在院子里晒,两天就晒透了。一块一块的煤饼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院子里的角落,生炉子的时候搬一块敲碎扔到炉膛里,立刻红红火火地燃烧起来,屋子里就有了热呼气。
制作煤饼子这个活要贯穿整个冬天,累得父亲每次都要说几句:“什么时候不用干这个活就好了。”后来,我参加工作,再后来,矿区各小区集中供暖,父亲也已经去世几年了,那个时代虽然过去了,但现在想想还是有些酸楚。
现在的冬天,大人靠在暖气跟前,悠闲的喝着茶一边看着小孩子们在温暖如春的屋里玩耍,一边感叹:“早些年,这个时候都在忙着打煤饼子呢!”
运行队:张新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