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沉,天色已暗,好久没有特意运动的身体,又开始不安分。可是,去哪好呢?对于这种纯属自我的事情,我向来是听从内心的声音。此刻,内心有个召唤:出去走走,那就走吧,先走出门去就是了。
一路走,一路听何善尼朗读的八零后作家王臣的书《最远的旅行是从自己的身体到自己的心》。我原本相信岁月取予的平衡原则,一般不会听网络的热歌,也不会买来读八零后以及再后的作家写的书,唯恐在原本仓促的生命再被浪费一些时间在经历过且回不去的“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少男少女的情怀里。也或许是因为自身灵魂的沉重感,喝止我走进那些依然在最美的年龄里轻盈的跳脱的灵秀的笔触下流淌出来的清泉般的文字,以免印照出我的灵魂里深色的斑点吧!与这本书的结缘,是在今年春天的一个清晨,纯属偶然。
那天,像往常一样,早起,忘了从什么时候起,我养成了一个边洗衣服边听各种音乐或者朗读或者课程的习惯,那天也不例外。接水的同时,就在喜马拉雅上寻找可听的音频。起初只是被那本书封面上一对身着藏族服装的老夫妇的图案吸引,随手打开一听,却从此不肯放手。王臣蓄满情感但不伤感,悦动但不肤浅,简洁齐整但不空泛匠气的文字,由何善尼温润如玉的声音娓娓朗读出来,恍惚觉得不是何善尼在朗读而是王臣在耳边絮絮讲述他的拉萨之行,一天又一天的故事,和一个又一个朋友的缘起和交集,参拜一座又一座寺庙时的眼见和心悟。写一部好书,有一个人能够理解到如此恰如其分,并加以音律诠释出来,不能不说是作者的幸运,也是读者的幸运。听者甚众,知音难觅。我甚至在想,何善尼和王臣会不会原本就是子期和伯牙的再世!
记得当初在喜马拉雅上听完全书,又跑去图书馆借了书来读,读完了,再在网上买了一本收藏。喜欢至爱的东西,还是想要ta离自己近点,再近点。
缘分总是来得这么出乎意料。原本你以为断不会发生的事情,猝不及防地忽然在你的日子里占去一大块时空,原本以为断不会遇见的人,却在某个时刻忽然发现已经留了一个影子在你心里,想要抹掉已是徒然。
听了、读了还要收藏,除了喜欢王臣坦率不做作的文字,还有何善尼棱角分明又不失温和的声音,这本书已被我当做某天拉萨之行的行走指南,于是最近又开始重读又重听。边走边听,何善尼的声音挡住了路过的街道里别的噪杂,文字里的景致人物全然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人来人往,车辆飞驰的街道,竟也一种“独在”的完满的孤独。
听见王臣说:旅行,有人为逃离,有人为艳遇,有人为了等待一切将要发生的事情,有人为了忘记已经发生的事情。而它之于我,只是行走,行走,行走,寂静无声心无挂虑地走下去,走许多人走过或无人问津的路。
听到此,不禁走神想,旅行之于我,是什么呢?有人说那是自私,平时工作忙到很少做家务,有时间为什么不在家里多为家人做饭洗衣多一点服务;有人说是洒脱,敢于无视世俗的眼光和评判,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人说羡慕,懂生活有情调会调节生活,在一地鸡毛柴米油盐的淹没里,还能给心灵一个喘息的空隙。然而,对于我来说,所有这些都对也都不对。都对,是因为所有这些标签都是别人根据她们自己经验和生活的认知画一个圈把这些行为套进去,以为正确的认为;都不对,是因为所有这些种种的评判,都是在他人的眼里嘴里,却和真正的我的行走并没有多少的贴切。在于我,所以行走,盖因了一个欢喜,欢喜这样的存在的方式,欢喜行走中的自己的模样,欢喜走出来的种种感受和对生命的了悟。正如王臣所说:只是行走(只要行走),行走,行走,寂静无声心无挂虑地一直走下。
不问前途,不问归路地一直走下去,无关风月,无关路过。
就像今天,在行走,只因行走。
如果一定要答案,那么让身体和灵魂同步在路上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