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阳
三峡的秋天是一泓清澈多情的江水,是满山彩霞般的红叶。美仑美央的模样完全能匹配助力大禹治水伟业的瑶池神女。
每年秋都要去巫山县走一趟,秋里的巫山水波荡送,神话人物依序列在河边。我们乘船到小三峡仰望山上一丛丛的火焰,大声赞叹巫峡文化的源头地应是如此灿烂而又自然。如果说光雾山的秋是一场盛大的红叶盛宴, 那么三峡的秋便是阳光核心处最原始的浪漫。
年年写秋,我把鹊桥、炒烟、稻香都汇集在与三峡有关的追光里。对于四季,我不偏爱,春夏秋冬各有各的故事,我们只是过客,只适合一盏茶一壶酒一个人安静的呆在某个时刻,听它们尽情说纷纷扰扰的人生百态。茶带苦涩酒也辛辣,刺激着各个器官更加敏锐,更能理解每颗向阳的心要经受风吹雨打,每一种幸福必然会经历蝶变。
三峡多山,秋是登山的最好季节。色彩斑斓悦目,清风不燥。我有幸去年跟着爬了一坡,却感受到不一样的秋,阳光是如此热烈。被大雨冲刷后的山路泥泞溜滑,树林里闷热难受。
我擦着眼镜上的雾,看前面一溜红背影,在阳光下从快可慢,最后一步步拉着管子往上面攀爬。雨后的光线更加直接,照射着蛟龙般的管道闪闪发亮。人和它相比,渺小如蚁,却是这些小小穿红工衣的人把巨大的管道搬运上山并焊接好,方便气龙呼啸远去,开拓另一片新的疆域。
我们都开始喘着粗气,每个人汗流浃背。工鞋里是汗还是湿气已无暇顾及。镶着钢板的工鞋是真的重,翻越最后一个接近80度的管沟时,队伍里一位年轻人拉着我跳过沟道。坐在管道旁休息时,我想起二十多年前也这样爬山可上班的地方,依然是快要走不动了,同行的大姐拉着我向上爬,争取在天黑里翻过山梁回到站上。过了这些年爬山还是我的弱项,走的太急,肺像要被撕裂。
他们已经缓过气来,挨着峭壁上一个小小的娘娘庙讨论着管道的走势和施工情况。脚下丛林茂密,头上艳阳高照,空气里满满的野桂花香味。万州多雨,尤其是秋天,为这最后的收尾,倒是晴了起来。看着他们兴高采烈的指指划划,好像看到通过这条管线有更多的蓝念会滚滚而来。春华秋实,老井依然躬耕新井快速抽芽,阳光普照,灌溉希望催发生长,在秋的大山里,那团放喷升起的火焰,向阳而飞结出满怀期待的果实。(曹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