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两只浮萍,密密麻麻的你挤我我挤你,勇者越过惊涛骇浪,失意者沉入峰间低谷,有矛盾、有友谊,有迷茫、有糊涂,有真情、有怨恨,但更有激情,燃烧青春靓丽的人生。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许多事情像浮萍一样随风飘去,却有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像树根一样深深地扎在自己逐渐沧桑的心灵深处。我和紫颖惊鸿一瞥的相撞、相知,演绎人生的经典,彼此有怨恨、有误会、有谅解,但更多的是相互鼓励、相互倾述、相互祝福。往昔在我和紫颖脑海里勾勒优美画卷,一遍一遍回忆、临摹、复制,填色充实,小心翼翼绘至完美。我和栗紫颖之间即便不那么完美的现实,也在彼此的世界中各自完美。
有一种爱叫做付出 ,同时更应该放手,不计较自己过得好不好,只要对方好就够了,她幸福自己感觉更幸福,让人感到甜美、开心、舒畅,脸上永远都洋溢着微笑,流淌着彼此的幸福。 第一节 大会考 九九年六月份,来自四面八方的考生都挤在了天籁市,莘莘学子们积极参加角逐。回想那个紧张的高考时刻,学校大门口挤满了家长,我的老爸也在家长大军里这里溜溜、那里转转,因为我的老爸是一位老实巴交的普通工人,一会蹲下、一会站着,一会搓搓手,老爸也不会抽烟,只有你瞅瞅我、我看看你,也不会和别人交流,眼巴巴的向学校里张望。有的一家来了几位家长,说不清是考生紧张还是家长着急,似乎真的很难判断到底是考谁。那两天天气不是很热,太阳却像热辣辣地烧烤着大家,有的人已经大汗淋漓,打着阳伞也未必能驱散这样的酷热难耐。两天的时间很是漫长,等待本身就是一种煎熬,无论你是有准备还是匆忙上阵,都会不自觉地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从考场出来,家长一窝蜂似的挤进校门,有送水的、有送雪糕的,叽叽喳喳,问这问那。我四下打量,环顾左右,发现老爸站在马路对过一棵浓密茂盛法桐树在向我招手,我急切地跑过去。
“考得咋样?能考上呗?”老爸拍拍我的肩膀。
“肯定没问题,小菜一碟。”我胸有成竹的大声回答。
“别瞎能!”老爸环顾一下四周。
我看见一对母女向我这瞟一下,她们只是在悄悄的小声说话,我自觉有点猖狂,脸腾地一下红到耳根,火煎火疗,抓耳又挠腮,怕人家笑话,心里自嘲:“吹吧,有本事在这干啥 ?不去考名牌大学。”
“闺女,考的不错吧?”老爸为我解嘲。
“不知道呢。”小女孩怯怯的回答 。
我偷眼瞄去,小女孩十六七岁的样子,强烈的阳光下,不算白的脸颊上滚几颗细小的汗珠。那女孩有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发黄,扎个马尾辫自然垂下,用皮筋一道又一道紧紧地箍住,挑战似的翘在后脑勺上,健美、洒脱、高挑,自然、健美、高傲,微翘、轻甩、飘逸。映射出一种简单而傲气的神气,有一种朴素而自然的魅力。她的脸上长着一双带着稚气的、被长长的睫毛装饰起来的美丽的眼睛,清澈纯净,就像两颗水晶葡萄。她在向我微笑,整个人看起来淡淡的,清清爽爽,没有一点修饰,而眼睛却显得更加黑亮。 第二节 烤死人的军训 经过一路的辗转颠簸,终于踏进了天籁市业学院的校门。我和老爸忘记了疲劳,立即加入报到的学生、家长“大军”游览学校。道路两旁的香樟、水杉、银杏、法国梧桐、苍松翠柏……葱茏茂盛、苍翠欲滴、遮天蔽日,为校园撑起了一个绿色的伞棚。古朴典雅、端庄得体的早期教学楼与巍峨壮观的现代建筑交相辉映。沉浸在园林化、生态化的校园里,没有言辞激烈、行为高蹈、吵吵闹闹,学生脸上洋溢自信的微笑,家长脸上流淌着满足的幸福。
开学第一件事就是军训,这里真他妈热,太阳能烤死人,阳光明晃晃的刺着人的眼睛,空气里没有一丝风,哪怕是热风也没有,操场边两排大杨树,原本在夏天郁郁苍苍的树在太阳热情的炙烤下,叶子打着卷,看起来没有一点精神。水泥地面很烫,隔着鞋子也能感觉到热度,而路面上方一点的空气也不再均匀,汗水啪嗒落在地上留下淡淡的圆形水渍,可没一会工夫就蒸发融入这热辣辣的空气里,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好像从来不曾存在过。每天必穿迷彩外套,巨傻逼,又捂又热,不透气,还必须系上所有的扣子。每天穿着军服站在烈日下流着仿佛流不完的汗水,已经不知道站了多久,一天下来,只知道身体很僵硬,酸痛到麻木,迷彩服的军装更花了,又多了一圈圈的汗碱印。
我们运气还算好,碰到一个较好的教官,教官还是很和气。矮矮的个子,长着一副稚气的脸,眼睛不大但很有神,其实年龄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我们都叫他阿杜教官,因为他唱起歌来很像阿杜。
“不要忘记哦,现在你在军营里,你在参加军训,你在归我管哦,这几天会很苦,不是在家,我说站二十分钟,不会多一秒,你们只要好好站着就行,到时会告诉你们,这点原则还是有的,不过学校里老师会拖堂吧,我不会的,我不会把你们练晕的。”
“听我口令,第一排的向后转,相互监督。”阿杜教官小巧玲珑的身材,发出洪亮而又有磁性的声音。
教官在站在笔直的学生间转悠,时不时整理一下没摆正的手,某条没并拢的腿,或是某个没挺直的背。真是煎熬啊!我偷眼瞄一下站在我们前面的女同胞,她们一个个一丝不苟地做着各种动作,队伍笔直,精神气十足。我们真是幸福,八个班级只有我们班里有二十位女生,其余都是和尚班。我们时不时的瞅瞅女同学,一个个热的像蒸熟了的螃蟹,红彤彤,豆大的汗珠一个接一个的向下滚,我看着她们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疲劳感顿时减轻了一半。
我再仔细辨认,站在我前面的正是出考场时见到的女孩,我有点不自然了,好像她也认出了我,我不敢正视她,把眼睛往下看,但我还是忍不住,偷偷地瞄一眼,汗珠在她长长睫毛上挂着,她一眨眼,掉在了地上,摔成了八瓣,立即被滚烫的水泥地吸的干干净净,无影无踪。
“听我口令,把你们的右脚抬起来!”阿杜教官突然命令。
有一同学紧张把左脚抬了起来,阿杜教官大声训斥道,是那个笨蛋把两只脚都抬了起来。我们顿时哄堂大笑,疲劳、炎热被赶走了一半。
在训练中,我们最喜欢听到的一句话是:“完成这个动作,就可以休息了,但是做不好就不行!”那个时候,我们都会竭尽全力,争取做得最好,因为我们不知不觉地已被军人的坚强意志感染了。
休息了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投下点点淡金色的光斑,柔和而美丽,蝉趴在树干上不知疲倦的“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树下的一丝凉意顿时让我们感觉到呼吸都那么顺溜。
教官依然挂着笑容,双手高举,嘴里叼着草根,一边看着吵吵闹闹的队伍,一边痴痴的笑起来感叹着他更年轻。
为了减轻疲劳,阿杜教官引吭高歌:“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红红的领花映着我,开花到年岁……”高亢而洪亮的歌声在天空中回荡。
也许是我年龄大一些的缘故,我被指定为排长。趁着大家都沉浸在嘹亮的歌声里,我趁机展现了排长的优势,端着水到女同学那里献殷勤:“请同学们喝水。”女同学一窝蜂的抢起来,只有“马尾辫”不动。
“你不渴吗?别中署了。”我上前一步。
“不会的,你们先喝吧。”她用浸透了汗水的手绢擦一把太阳蒸红的脸。
“中暑了就晚了。”我递过去一杯。
“谢了!排长同学。”她脸上绽开微笑。
第三天,清晨5点30分。大家都在睡意朦胧中,突然一阵急促的集合军号声。我们都从床上弹了起来,慌里慌张,有不戴帽子的、有忘记皮带的、有穿错鞋的。我们一溜小跑立即到操场上紧急集合,队伍站的是一溜斜歪,稀里哗啦。马尾辫一瘸一拐挣扎着向操场跑过来,走到队伍里我才发现褪上有血,立即报告教官,我把她送去医务室。
“痛吗?”我扶她坐在医务室单位长条椅上,帮她卷起裤褪,帮医生处理。
“不太痛。”她紧张地把腿往里挪挪,下意识的对我有点戒备。
“叫啥名字?”医生关切的问。
“紫颖。”她小声回答。
“咋那么不小心呢?”我看看青紫淤血的地方。
“紧急集合下楼紧张摔了一下。”她咬咬牙回答。
我看见她长长的睫毛下挂着滴泪珠……
阅兵式上,我们排着威武的方队,步伐均匀,刚劲有力,动作矫健,每一个动作都一致,高呼响亮的口号。栗紫颖轻伤不下火线,也坚持参加阅兵式。横直有行,行行笔直,就像刀切一样,个个面目庄严、意气风发、斗志昂扬地接受检阅,彰显出军容威风,纪律严明。越过主席台时,我的骄傲和自豪无以言表,倾泻、喷涌而出。
古人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经过这次的军训,我的确深有体会这句名言的含义。在这短短的八天里,我不仅仅学到了军人的一些技能, 站军姿,练转身,锻炼了体魄,体现了集体主义的伟大。同时还学到了不少的军歌,这给了我的军训生活中增添了不少的色彩。不过,在这次的军训中最重要的是我们学到了在人生最艰苦环境中一定要坚强,勇敢地面对的哲理,这是在人生中难得的一节有意义的课。在军训中,很苦很累,但这是一种人生体验,战胜自我,锻炼意志的最佳良机。心里虽有说不出的酸甜苦辣,在烈日酷暑下的曝晒,皮肤变成黑黝黝的,但这何尝不是一种快乐,一种更好地朝人生目标前进的勇气,更增添了一份完善自我的信心。 第三节 有点不适应 终于结束了烤死人的军训,我们神清气爽地坐在教室里等待上第一节课。真是太巧了,紫颖就坐在我的前面,我轻轻捣一下她的后背,她恨恨地用那双深不见底眼光挖我一下,我自寻无聊,耷拉下了头。
“同学们好!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朱,教你们《高等数学》,是你们的班主任。”细细的、尖尖的、还有点刺耳南方口音。
我猛抬头,MY GOD!这老师哪里姓朱(猪),应该姓猴才对,高高的个子,足有180cm,小眼睛,大长脸,长脖子,尖下巴,戴着一副宽边眼镜,简直就是《小头爸爸大头儿子》里的小头爸爸,瘦的吃排骨都嫌瘦,后来我们都叫他 “排骨”老师。
“这四年你们都归我管,首先一条必须学习好,不要吊儿郎当。”排骨老师又训斥道,接着他没完没了的讲起了数学,我听的是云里雾里一脸茫然,像听天书一样,我的天,又要受四年的苦了。
下课了,大家一窝蜂涌出了教室。
“听的咋样?”她略带微笑问我。
“有点听不懂”,其实我根本就没听懂,我还给自己留点面子。
“慢慢来,我们可以相互学习。”她伸出纤细的小手轻轻拿给我她的笔记。
我看见她那俊秀、小巧的字体,工整里透着俊美、整洁。
“首先要有规律,再注重效率”。她向我侃侃而谈。她讲的还是那么回事,我听得入了迷,真的学了不少东西。
我是虽然农村长大的,可我上面有两个姐姐,我是小幺,而且又是男孩,啥事都是父母包办代替,舍不得让我去做一些苦累的事,也不敢放手让我做一些自己该做的事;处处时时,给我讲大道理,要求我应该这样做、不应该那样做,就是不给锻炼的机会,错误认为只要学习好就行,现在我独立生活,还真有点不适应。 第四节 看手相 星期五下午开第一个班会,要选个临时班委。可能是沾军训时我被指定为排长的光,好运又降到了我的头上,我被 “排骨”老师指定为临时班长,我心里有点沾沾自喜。
“要支持我的工作呦!”我不知是炫耀还是逞能,又忍不住用手捣了一下紫颖。
“行啊!班长同志”她有点冷潮热风的悻悻回答。
不能只有好运气,好运气是要干活的,学校广播站一个礼拜要交四篇稿件。俺的个娘哎!别说四篇稿件,就是一篇稿件我也写不出。我真是犯了愁,抓耳又挠腮,唉声又叹气,我在埋怨“排骨”老师为啥叫我当班长呢?
我抬眼瞅瞅前面的马尾辫,高跷的辫子忽左忽右、忽高忽低,好像在向我宣誓,忽然一个坏主意一闪现:“哼!我要整整这个傲气的马尾辫”。
“哎!我已经向班主任汇报过了,推荐你为骨干通讯员。”我不无得意地向紫颖“发号司令”。
“我行吗?别赶鸭子上架了。”
“你的字写那么好,肯定是一位高手。”
“好了,别抬举我了。”
“每个星期四篇,别忘了啊?”我得意的笑着。
“不晚吧?”第二天,她很早就来了,火急火燎的样子,立即放下书包掏出一个折叠成三角的稿件交给我。
“不晚,不晚,我满意的回答。”由于我伸手过快,一下碰到了她的小手,滑滑的、细细的、软软的。她的脸立刻有点粉红,很快把手缩了回去,我再瞅瞅她那还未退去红润的脸却更红了。
“请审一下,看能过关吗?”她紧张地瞅我一下,不敢正视。
“肯定行,没问题。”我看见她向下看的眼睛,在紧张的乱动,那长长的黑睫毛更长了。
近一年的学习生活就要结束了,我也不知学到了啥?好像是一无所获,怅然若失。紫颖由于稿件数量最多、质量最高,被学校选拔为广播员。这可给我逮住了机会,有事没事的就往广播室跑,没有理由给自己找理由,没时间找时间,自然而然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就多了起来,有意无意的碰她一下,故意找话说。
“我会看手相。”我骗她说。
“真的吗?”她天真的望着我。
“那还有假,而且是和爷爷学的。”
“是祖传了。”
“那当然。”我不无得意的说。
于是我紧紧抓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握着,我看到她的手指细长,指甲修剪得非常圆润漂亮,小拇指指甲长长了,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形状美。如内侧斜纹闪光的贝壳、妩媚飘逸的花瓣,看起来这指甲比又脆又小的贝壳显得更加透明、清澈、光滑。
“春葱指甲轻拢拈,五彩垂条双袖卷。”我忽然冒出一句欧阳修的诗句。
“别憨拽!”她紧张的想把手抽回去。
“看你的指甲红润光滑,说明你很健康。”我自觉有些失态。
“手掌软如绵,到老不愁吃喝穿。”我又继续卖弄,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看这里是健康线、感情线、生命线、子女线……”,一只手攥着不丢,另一只手在她掌心里比划着。
“看你手心里乱纹很少,手里的肉鼓鼓的,一辈子烦心的事少,不操心,有福气……”我滔滔不绝地卖弄着。
我的脸几乎靠近了她的胸脯,而且能听见她稍微有点急促的喘息声,撩得我说话也有些发颤,说话磕磕巴巴,语无伦次,我还是把持不住青春的冲动,狠狠的亲了一下她的小手。
“坏蛋!”她反应很快,一拳打在了我胸脯上,其实她一点都没用力。
我羞的一溜烟跑远了。我曾以为自己百毒不侵 ,却唯独让我病入膏肓,神志不清,影响学习,深入骨髓,无药可救。原来才知道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的出现,会打破我的底线,自从惊鸿一瞥的偶遇,我变得窝囊的不行,得了软骨病,没有了志气。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放在心上,是我不好,可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便走进我的心里,那就你的不对了?“入目无她人,四下皆是你;我见众生皆草木,唯独见卿是青山”。 第五节 真的有感应吗 我一溜烟跑回宿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抿抿嘴,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胸脯上下起伏,喘气还是有点粗,心跳还在加快,我有点自责,怎么和她见面,该说啥?如何说?她怎么看我?我想了很多……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一翻身,一看时间,早过了上课的点。我顾不得提上鞋子,直向教室冲去。刚到教学楼下,顶头撞见了她,她也晚了。
敢情是她也在回味,也忘了上课的时间了。我俩几乎在同时都转身回去了,故意躲着不说话,看来都是有点不好意识,有点难为情,有点不自在。
我在宿舍等了约有三分种,估摸着她可能进教室了,我慌忙起身向教室赶。就是那样的巧,在教室门口又撞在了一起,她不看我,我也不瞅她,两个红脸关公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我偷眼看看是不是有人在指点我俩,真是我多想了,哪里有人注意?她们都在专心听课,谁关注我们。
我那里有心事听课,看着那高傲的马尾辫依然神气、高挑,马尾辫下面没有扎起的几溜短发,象直接刺到了我的心上,痒痒的、麻麻的,那颗咚咚直跳的心一节课都没有消停下来。
星期天,我请老妈恩准一大早就回学校去,一路上还时不时的显现广播室的感觉,兴奋、激动依然挥之不去,自己的感觉很美、很纯。不大会,到了学校,感觉比平时快了不少。早来的同学几乎没有,道路上只有我一人,我把手抄进口袋,玩起了自行车杂技,而且从学校大门到宿舍楼还有两个“S”型拐弯,不知是心情好还是技术高,自行车大撒把一直到宿舍楼下。
我下意识地向五楼女生宿舍瞥一下,丢死人了,紫颖不知啥时候在盯着我,由于手在口袋里,有点慌,差一点摔个狗吃屎,我一溜烟冲进了二楼宿舍,我大口地喘着气,不住的念叨:“溴大了,溴大了……”,五六分钟光景里一直在懊悔。我鬼使神差般的从二楼窗户向上看,真是个巧,她也在向下看,我们四目相对,都“嗖”的一下缩了回去。感应、感应,是不是真的有感应,我早来,她也早来、我看她,她也在瞅我。我矛盾、我激动、我兴奋,我控制不住开门到五楼去找她。
OH! MY OLD GOD!她就站在我面前。
“请、请进。”我紧张到了极点。
“你来这么早?”她说话也不怎么顺溜。
“第一次,早来。”我顺口说出实话。
“啊!我也第一次早来。”她语气肯定地说。
“那天,我有点冲动,对不起!”我含糊其辞,声音有点小。
“哦,我已经忘了。”她摔一下长长的马尾辫。
“我偷看了你的档案,你大我八天。”我摸摸后脑勺,满脸堆笑。
“那你叫我学姐吧。”她不假思索。
“叫姐,我已经三个姐姐了。”我心里美滋滋子的。
“那也不差多我这一个呀?我们一起疼你,你和我弟弟长得太像了。”她大方的回答。
“也和我一样的长脸、小眼睛吗?”我有点伤自尊。
“唉!所以我看你亲切吗?”她语气更和气。
“那带我出去吃点好吃的吧,学姐?”我上去抓住她的手。
“去!别占我便宜,姐带你去吃炸豆腐。”她努力地甩开我的手。 第六节 幽静的墙旮旯 我俩越过好几个巷口,来到一个油炸豆腐摊。胖胖的一位中年妇女,穿的外套有点瘦,老板娘越发显得更胖了。乍看上去黑不溜湫,和别的臭豆腐没有什么两样,但一入锅再一出锅,就变得金灿灿、香喷喷,黄黄红红,煞是好看。小心翼翼咬上一口,外黄内白,外酥内嫩,香辣刺激,因为太热了,舌头打着卷往下吞,嘴里发出“嘘、嘘、嘘”的声音,真是回味无穷、芳香四溢,香脆可口、麻辣鲜香。
临近的烤羊肉串的香味又把我给勾引了过去,一手抓一把,这串咬一口,那串咬一口,真的很好吃,肥而不腻,焦香十足,还有一种特有的,说不出来的怪怪的孜然味道,辣的我翻翻眼珠,直掉眼泪。由于羊肉串往下滴油,有时突然冒出黄黄的火苗,映衬出她那更加红润、健康的脸庞,大大地眼睛愈发显的光亮、清澈、有神,她立即用羊肉串把火扑灭,冒出的油烟呛得她小声咳嗽,她用纤细的小手在鼻子下驱赶着油烟,也不知什么原因,听着她的咳嗽声也感觉是小小的、脆脆的、轻轻地。我盯着她,眼睛定了神,嘴巴也忘记了吃。
她敲我一下问:“哎!傻了吗,快吃,到底好吃不好吃?”我摸摸肚子很满意地说:“好吃,好吃,带足钱了吗?”我又风卷缠云,打嗝都带着膻味,不能再吃下去,再吃下去肚皮都要撑破了。
我站起身好让吃进去的东西向下去去,看见一老汉站在不远处灯火通明处小便,摇摇晃晃,欲倒而不倒,嘴里叼着根烟。突然香烟掉在了地上,他朦朦胧胧左找右找,前顾后盼,发现香烟掉在了地上,他弯腰尝试几次才把沾满屎尿的香烟捡了起来,又叼在嘴上大口大口地吸了起来。
我怕紫颖看见他的丑态,立即拉起她兴致勃勃地走回学校。由于是农历初三,月亮露出一丝纤细银钩似的“蛾眉月”悬挂在西方天空,弓背朝向西方,由于月亏,能见度很低,有时看见同学也只是朦朦胧胧,不是太清楚。当我们走进教学楼拐角处,靠近围墙处还长有茂盛的竹林,视线更是不清楚。
“我走在后面,有点害怕。”栗紫颖说着快步跑到我前面,一阵体香飘过,沁入心脾。
“姐,你真香。”我被撩拨得有点冲动,她没有回答。此时我头脑里乱哄哄的,无法自制,无法理性,一把把她拉向黑暗的墙角,紧紧地箍住了她。站在离她最近的距离,倾听她的呼吸和感触她的体香,端详她、看着她、凝视着她……她也搂着我,抚摸着我的头发,微笑着。我控制不住,亲了一下她发烫的脸。
我紧紧抱着的她,身体发抖,全身发颤,黑暗中也能看见她那含情默默的大眼睛。我顿时觉得甜甜的,香香的,软软的,柔柔的,很甜蜜,全身上下的关节、骨头都酥软了,如果不是靠在教学楼墙上我肯定要摔倒了。 第七节 假装寻找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又到了举办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全班同学集体出动,分工协作,各司其职。自然是把教室装扮的灯火通明、张灯结彩,气氛是热情高涨、争先恐后,有小品、歌曲、舞蹈、报纸烧水等等,高潮一波接一波,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我笑的眼泪都擦了好几次。充分体现出同学之间的纯真、无私、团结,没有经济利益冲突,没有矛盾发生,没有尔虞我诈。
“我发现小李子同学一直都在专心致志地吃瓜子,大家请他表演一个节目好不好。”我拿小李子开涮。小李子是我们班年龄最小的,个头又最小,皮肤黝黑,而且有点粗糙,说话有点口吃。但却是个机灵鬼,又聪明,又会说,是个人精,所以我们都叫他“小李子”。
“给你一颗我的心。”我又顺手扔给我们班班花水春一个橘子。水春长得可谓是漂亮,身量苗条,体格丰满风骚,粉面含春,两弯似蹙非蹙柳叶眉,一双似喜非喜含情目,眼神清亮,稚气未脱。夏天换个短裙,皮肤是白里透红,红里透嫩,嫩的能看见毛细血管,有一吹即破的感觉,简直就是韩国美女的典范。但是没有韩国美女说话轻盈、婉转、舒服的感觉,而是发出像破锣似的大嗓门,不说话温柔,一开口像个悍妇。
“谁买的橘子,死难吃。”她剥开橘子,一口放进嘴里,大口嚼着。
“屎不难吃啥难吃,如果屎好吃,大家都吃屎了。”我调侃道。
“好!拿我开涮,今天你不和紫颖表演一个夫妻双双把家还,我就和你们没完。”她大声地报复到,而且声音大的能冲破楼顶,生怕别人听不见。栗紫颖嗖的一下站起身,狠狠剜了水春一眼,冲出了教室。
“栗紫颖还没有回来,你快去找她吧。”水春晚上十点多跑到宿舍找到我。
“其实我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我们都知道水春是个直性子,嗓门大,心眼好,人不坏。
“别担心,没事的,我现在就去找,你别担心。”其实我知道她在哪,因为她说口渴了,我是回来拿水的。
“看!别人都在开我俩的玩笑,多丢人?”紫颖小声埋怨。
“丢啥人,我们又没做出格的事,况且谈恋爱又不是我俩发明的。”我把她的小手攥在手里,轻轻的摩挲着。
“切!谁在和你谈恋爱,别臭美了。”她向我身边靠靠。
“难道不是吗?”我顺势紧紧搂住她。
“我不知道?”她喘着粗气,有点语无伦次。
“my sister ,I love you! You are a beautiful little swan.”我脑袋有些发涨、晕眩。
“哦!”她把头深深地埋进我脖子里,呼吸变得急促,在脖子里拱的我瘆瘆的,马尾辫一撅一撅的,碰在我耳朵上痒痒的。 第八节 菜园子 第二学期,期中考试刚过学习有些轻松。“排骨”老师有事没来,而且这几天他对我们也有点放松,好像他也感觉到考试之前对我们要求太严了吧。
我在下面轻轻地踢紫颖一下,她半回头,我给她一个眼神,我站起身走了出去。学校在郊区,附近都是农田,我知道靠近学校西北角的围墙被人弄了一个洞,我和她爬了出去。
农历十六,月球的亮区全部对着地球,我们能看到一轮圆月,银盘似的高高的悬浮在天空,月光似轻纱,又似薄雾缭绕;似流水,又似雪花倾斜,淡淡的,柔柔的,轻轻的。光撒在田野上,田野顿时变成了银色的海洋;月光撒在树枝上,就像披上了银色的缎带一样,树下形成斑驳陆离的图案;月亮洒在我俩身上,勾引出了许多美妙的遐想,月亮把那清凉的光辉溶入我的的眼睛里,我俩直视的目光充满美好的希望!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又疑瑶台镜,飞在青云端。”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几句古诗。
“能吧!通讯报道都不会写,憨拽什么?”她悻悻的带着点讽刺。
“姐,我一个眼神,你就明白我想让你出来。”我自讨没趣,立即岔开话题。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她轻轻拉着我的手。
“亲姐,你说我俩心心相印喽!”我有些受宠若惊,忘乎所以。
“切!别眉来眼去的,自作多情。”她甩开我的手。
“那就是缘份喽。”我紧追上她。
“缘份是感情的大门,有时会敞开,但有时会关闭,世界上有太多太多的缘分,但有些缘分却不会走到最后。它们会随时分开,就算你再怎样努力,也无法将它挽回,留下的只是脑海里的回忆。”她轻轻叹气。
我拉着她的手走在菜地的畦埂上,能清楚的分辨出大葱、茄子、辣椒、黄瓜……,能够隐隐约约看出辣椒的红颜色;朦朦胧胧能够看出春韮刚冒出小芽;恍恍惚惚能看见黄瓜的轮廓。我俯下身扒开豌豆秧,看见上面挂满了豌豆角。也许是惊动了休息的蛐蛐,跟着轻唱起了一首小夜曲,不远处池边荷叶上的小蛙便也加入到了这小小的乐队来,树上的麻雀似乎很害羞,偶尔叽喳叫上几声又立刻停住了。
“不!姐姐我相信缘分。”我握紧她的手放在胸前。
“相遇是有缘,拥有是有缘,珍惜是有缘,三者加在一起,才能叫做缘分,缘分是数不清的偶然连接而成的美丽而动人的故事。”她按住我的胸口。
“姐,那我们今天晚上把天地拜了不就是真的有缘了吗?”我摇摇她。
“切,别臭美了,你还不一定配我呢?”她冷不防响响的亲我一下,一溜烟的跑远了。 第九节 翘翘的马尾辫 也不知是晚上回来的太晚睡不着,还是幸福的睡不着,一夜摸了无数次被她亲过的脸,兴奋、激动、心潮澎湃,很长时间平静不下来,失眠了。朦朦胧胧中感觉小便把肚子憋得直疼,找一个是女厕所,找一个是女厕所……,把我急的直跺脚,手抓着皮带扣,提着裤子。一睁眼,天哪!是在做梦。看看室友一个个全跑光了,我顾不了许多,向教室冲去。
我一腚坐在座位上,刚好老师进来。这时我发现栗紫颖也没来,她也起晚了,怕也是失眠了吧。我又开始担心起她来,请假了吗?不然,“排骨”老师会骂人的。
“督雍,紫颖请假了吗?”“排骨”老师用尖酸刺耳的腔调大声问道。
“昨天晚上,她让水春给我请假说是发烧了,今天不来了,我今天忘记给您说了。”我反应迅速。
我一节课听的是稀里糊涂,啥也不知道,一直在心里祈祷:“紫颖千万别来,不然我就穿帮了,‘排骨’老师会把我训成‘排骨’的,那就有我的好看了。”我一节课都双手合十放在桌子下面。
第三节课休息时紫颖穿着一身粉红的衣服高傲的进来了,胸脯挺得高高的,昂着脸,不看任何人,好像我们都不在似的,马尾辫比以前扎的位置更向上,辫子翘得更高、更神气,晃悠的幅度更大、更快。
我的脑袋顿时嗡的一下,血往上涌,头发涨、眼发晕、耳发鸣、脸发烫。她一团火球进来,简直就是一位新娘子,她不是准备好要和我拜天地吧。我不断的抬眼瞅瞅马尾辫,她红红的衣服把我的脸刺得更红、更烫、更热。她忽然用手撩一下辫子,又立即放下,像是在回答“对!就是的,我要做你的新娘。”
“督雍同学,中午请我吃点好吃的。”水春悄悄地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小声对我说,平时的那个大嗓门不见了,可能是怕别人跟着沾她的光吧。
“没问题,吃啥都行。”我无奈地回答。
“好吗?请客不带我?”紫颖还是听见了,转过脸来凑热闹。
“一定,肯定要带你,是你贡献的机会,而且要狠狠的宰这个 ‘葛朗台’一下,让他被宰的心甘情愿。”水春的嗓门 还是控制不住大了起来。紫颖瞅瞅我,看看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疑惑。 第十节 甜甜的烂苹果 星期天,紫颖起了个大早,到食堂去吃饭,我在宿舍看见她,我把头伸出窗外目送她快要越过食堂的墙角,紫颖突然回头看见了我,冲我笑笑,放慢了脚步。我立即拿起碗筷又杀向了食堂,其实我已经吃过早饭了。我又买了一份慢慢的吃起来,哪里能吃的下去,撑的我直打饱嗝。
她走到我饭桌前,轻轻一敲,扔给我一个纸条。我紧张的把纸条扣在手心,生怕掉了,飞快跑到厕所。“带我到我大姐家去帮忙给苹果树点花。”
紫颖的大姐家住在农村,距学校有十几里的路程,她时常和我讲起他大姐家的事情,她家里种有十多亩苹果树。一路上我自行车骑得飞快,神清气爽,有满面春色迎朝阳的喜悦;看着路边的垂柳长发披肩路两行,有一丝一缕都有情的寄托;映入眼帘的野花竞相开放,有着心旷神怡的心情。不知是路程太远,还是我累了,渐渐地感觉越来越吃力,两腿发酸,脸上也流出了汗滴。我实在太累,停下车,她用手绢给我擦擦汗,一股轻轻地、淡淡的香味沁入心脾。
“哎!车胎没有气了。”她惊讶的发现。
“我说咋那么累呢?”我若无其事的回答。
“在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那我们只有步行了。”她无奈的看我一眼。
“那啥时候能到呢?没有事,我不累。”说着我强拉上她坐在了自行车上,我使足了劲,比刚才骑的还快。
远远望见大片的苹果林,我长舒了一口气,内衣都湿透了。远远看去,一簇簇,一团团,好像堆起了巨大的雪堆。苹果花没有桃花的胭脂;没有荷花的红润;没有梨花的带雨,但却独显白润、纯洁、清新,一阵风吹来,扑鼻的花香直透心脾,让人觉得那么舒服,那么清爽。真叫人心旷神怡,如醉如痴啊!每个枝条上长满桃形叶子,绿油油的,你挤我、我挨你。一棵棵果树,就像一把把白色的大伞,微风吹来,花瓣轻轻飘落,好像阵阵的花雨。苹果树的枝头上还有几个未开放的花骨朵,花骨朵呈浅红色,是那样鲜艳,那样可爱。这无边的花海,不但招来了成群的蜜蜂采蜜,也同时赶去了我的疲劳。
“这就是督雍,大姐。”紫颖有点不是十分自然地介绍。
“哎!听每枚提起过你。”她大姐很是热情。
“大姐好!”我有礼貌的向大姐打招呼。大姐看上去有和实际年龄有点不大相符,听紫颖说大姐也就是三十岁,可看起来有近四十岁的样子,可能是农村干农活多风吹日晒的缘故。她穿着浅色大花网格的上衣,有很多褶皱,皮肤黝黑,还有点粗糙,眼角的鱼尾纹深深地刻上了岁月的痕迹,马尾辫很随便的扎一下,蓬蓬松松的耷拉在脑后,只是睫毛、眼睛和紫颖一样,又长又亮,看起来还算有精神。
“尝尝好吃呗?这是去年这些果树结的苹果。”大姐拿出几个果皮皱皱的带有黑点的苹果。她用手搓搓,用指甲挖下黑点,长长的指甲里还有泥巴。
“好吃,还挺甜的。”紫颖不假思索接过一个,咬了一大口。我看了紫颖一眼,她装作没看见。碍于礼貌,我接过一个,稍一闭眼,狠狠咬了一大口。顿时果汁溢满了嘴,甜津津的,真有滋味,看一下看见那黄嫩嫩的果肉,闻一闻还可以闻到一股芳香扑鼻,忍不住又咬一大口,真是清脆可口,让人回味无穷,仔细咀嚼,还带有点酸涩的味道,满嘴的口水和苹果汁搅在一起,不知不觉流到了嘴边。
大姐拿出一个小酒盅,在酒盅杯底有一点玉米面粉状的东西,紫颖递给我一个棉签,演示给我如何给苹果点花,花后面没有凸起的事是雄蕊,花后面有凸起的事是雌蕊,要把沾有花粉的棉签在雌蕊上轻轻碰一下,就叫点花,就是学问人说的授粉。
一边忙碌,大姐一边讲如何收集花粉?在授粉前两至三天,采集含苞待放的花蕾,摊在熟料布上晾晒,待到开裂散粉时,移到明亮干燥的室内,使它们继续开裂散粉,用细箩筛去渣滓,放在干燥的小瓶中避光保存。又讲怎样剪枝、施肥、打药等等,现在才知道我们吃的苹果有多么的来之不易。 第十一节 池塘边的一丝凉意 一天忙下来,还真有点累坐在学校附近的池塘边休息。不一会昏黄的天空中徐徐升起了一轮皎洁的明月,勾勒出了一幅崭新的月上柳梢头图画,诗意盎然,兴味无穷。这可乐坏了孩子们,远远看见他们跑着,笑着,欢呼着,竞相追逐这明月,颇有一股欲与天公试比高的傲气。月光的清辉下点缀着笑容点点,微风下,迎着美丽的月光,忙了一天的人们纷纷走出家门,一同享受这惬意的人生,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的笑声。
过了一段时间,月亮大概是玩累了,从云层后羞答答地若隐若现,在云层里缓慢地移动着,偶尔从云隙中投出几缕银白色的月光。
略带一丝凉意的春风携着泥土的芬芳拂面而来,一股清新的香味沁人心脾,也很妩媚。陡然间有种亲近自然的感觉,我感觉到了一种轻柔感,这是一种生命的呼吸声,柔和得让人不忍再触动它。
“姐,为啥要点花啊?”我故意装着不懂的样子。
“这叫人工授粉,不然不会结果子的。”她解释道。
“啥叫人工授粉?”我有点得寸进尺。
“植物和动物是一样的,如果不授粉不会结果子的。”她轻轻地说。
“那也和我们人类一样的了。”我佯装一脸的茫然。
“对,女人的卵子都是XX型的,男人的精子是X和Y型的,如果X和Y结合便是男孩,如果X和X结合便是女孩。”她顺手捡起一个石子扔进了水里,荡起一圈圈的涟漪,大圈套着小圈,追赶着向远处散开。远处朦朦胧胧有几处早早钻出的荷尖,被水波轻轻一碰晃了晃了,似乎在弯腰挺背想使劲地想展开荷叶。
“呦!姐姐知道的真多,那我们是要XX还是要XY?”我贴近她的耳朵。
“去!坏蛋,你是不是一直都在骗我?”她狠狠地掐一下我的屁股。
“哎呦!疼死我了,姐姐的手太狠了。”我把屁股直往她身上搓。 第十二节 圣诞老人变年轻了 转眼间,三年级暑假到了。我去找了她几次,她都不在家,有一次,我去敲她家后面的窗子,还被她妈妈痛骂一顿。我犹如天鹅湖边被遗弃的丑小鸭,失落、彷徨、无助,天也变长了,时钟走慢了;看这也不顺眼,那也不如意;心情也不高兴,说话也无力气,每天不是睡觉就是打盹。
突然,孤独的她慢慢向我走来,向我挥挥手,流露出熟悉而又陌生的微笑,伸出纤细的小手邀我:“明天到哪里去玩?”
清晨,被冒昧的秋风唤醒,我睁开眼睛,凝望窗外的阴空,我的心和不宁的风一样悲叹、彷徨、忧伤,我懊悔为啥不抓住她的小手呢。我呆坐在门口,薄雾中看见邻居家的窗外伸出的一株红玫瑰,离我那么遥远,似风在天涯;又离我那么近,仿佛在咫尺。
“这是督雍家吗?”天上终于掉下“林妹妹”,紫颖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飘到我的耳畔。
“是,是。”我妈妈立即打开大门。
“我是督雍的同学,阿姨好。”紫颖有点腼腆地说。
“哦!快请进。”我妈妈说着话,伸手抓住了栗紫颖的小手。我家不能来客人,一来了客人,我妈妈就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
“吃,吃,快吃!”今天是我的同学,而且又是女同学,我妈妈更是不知道干啥好了,又是倒水,又是让吃花生,还一个劲往她手里塞橘子,嘴里絮絮叨叨不停。
“哎呀!妈,你看你,我们去买菜吧。”还是二姐有眼色,笑眯眯的瞅一眼栗紫颖。紫颖的脸刷的通红,一下红到了耳根,好像二姐看出了我们的秘密。
“这么长时间你到哪去了,我还以为你人间蒸发了呢?”我埋怨到。换了一个清纯的公主辫,浓密的秀发均匀分开飘洒垂下,纯真、潇洒、脱俗,整洁、俊俏、清秀,柔顺、丝滑、优雅。
“我也很着急啊!放假第一天到大姐家去,在路上被气车撞了。”她赶紧解释,卷起裤褪露出受伤的部位。
“为啥不叫我一起去呢?还疼吗?”我蹲下身,察看受伤的地方,在军训摔倒受伤的疤痕下面,缝了有十几针,我用手去按翘起的结痂。
“还有一点疼,能受得了。”她轻打一下我的手,让我拿开,放下了裤褪。
“以后千万要小心。”我有点埋怨到。
“看你们家的圣诞老人变年轻了。”她岔开话题,看见我家门上挂着的圣诞老人由于长时间不清洗落满了灰尘,圣诞老人白白的胡须变成了黑色。 第十三节 月亮下的钢轨 老妈依然是热情的不得了,一定要紫颖吃过晚饭再走不行。吃过晚饭。走铁路线回栗紫颖家要远一半的路程,我们俩不约而同地走向了铁路。
晴朗的夜晚,满天星斗闪烁着光芒,在不停地眨着眼睛,像无数银珠,密密麻麻镶嵌在深黑色的夜幕上,她们尽着自己的力量把点点滴滴的光融成淡淡的亮光,不像太阳那样灿烂,也不像月亮那么冷漠。铁路线在月光、星光的映衬下,闪着两道白光,笔直的伸向远方。
此刻是那么的悠远、肃静、安详,微风吹过,铁路线两边的树叶在沙沙作响。
“看,督雍,铁路线就像两条平行线永不相交。”紫颖有一点忧伤的叹道。
“不对,到了前面有车站的地方会交叉的。”我反驳道。
“不对,那是和另一条线路上的相交,同一线路上的两条不会相交。”她轻轻的叹一声。
“但感情不是这样的,真心相爱得人,就算再不相交,也会走到一起的。”我知道她要说的意义。
“相爱的人宁愿做两条平行线,可以为了彼此平移,缩短两线的间距,相守、相望、相知。做两条平行线不好么?” 她两眼炯炯有神地凝着我,我们停在了铁路桥上,看见月光映衬下波光粼粼的河水从桥下穿过。
“相望却不能相遇,我不做那样的无奈,我不希望有那样的残酷。”我肯定的回答。月光朦胧下,我们看着分不清种类的两只水鸟一会并排前行,一会缠在一起嬉戏打闹。
“人们对待感情之所以希望是相交线,全是被那个交点所迷惑,却没有看到相交过后两条线注定越走越远。反观那平行线虽然永远无法相交,但却永远保持着最初的样子,世间有几人的感情像平行线这样经久不变,于感情而言平行线才是应备受赞颂的永恒!”紫颖有所感慨,我们两看着并排悠闲自得向远处游去的水鸟。
“不,老姐如果相交后就不会分开。”我急切地抓紧她的手。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有谁真正可以做到呢!如果没有人可以做到,爱会变淡,情会变苦,心会变远……”她略有所思,紧锁眉头,向远方直视。 第十四节 毕业了 最后一年的学习感觉比大三暑假过的都快,大学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就要毕业了,我们相聚在一起,有的纵然喜悦,但也掩饰不住留恋;有的潸然泪下,但抹去泪水又相视一笑,大家相互签名、互相合影、交换地址,没有矛盾、没有打闹、更没有言辞高亢激烈。相信大学生活里的酸、甜、苦、辣,给每个人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回忆,认真保存好每张合影,因为合影上的灿烂笑容已经定格在记忆中;用力拥抱每一个我们喜欢、我们欣赏或曾经帮助过我们的人,因为很多人,此生将很难再重逢;对曾经起过争执冲突的人说声“对不起”,不再追究谁对谁错,因为我们不想把友情的缺憾带入今后的生活。
“你们应该去换成结婚证。”水春高兴得手舞足蹈,拿着她的大学毕业证仔细地看着,手还指着我俩不忘调侃。
“和你一起去吗?”我大声反驳,也没有顾忌紫颖的感受。
“行啊!我求之不得,省的麻烦再去找对象了。”水春爽快的回答。
“那好,我们明天去吧,我也省的麻烦再去找老婆了。”我看见紫颖似乎有些吃醋了。
“我也不想麻烦,有人愿意和我一起去吗?”小李子也来凑热闹。
“你还没发育呢,别来凑热闹。麻烦,恋爱如同嗑瓜子一样,嗑起来很麻烦,但吃起来却很香,肯定有人不嫌麻烦,也肯定有人知道香不香?”水春不怀好意的瞅一眼栗紫颖。
“去!你是疯了,还是傻了。”我摆摆手,示意她出去。
“爱情会使男人变成疯子,是女人变成傻子,治疗的祖传秘方是‘结婚证’。”水春的高音喇叭更响了。
“看你,白天有点得意忘形,是真的疯了吗?”晚上,我们来到校园外面的菜园子。
“我是在转移她的注意力,怕她攻击你。”我找到理由。
“切,转移她的注意力,看你们肉麻的,叫人受不了,这是有我在一起,如果我不在你不知疯到啥程度呢?”她责怪道。
“好姐,别生气了,下次绝对不敢了。”我信誓旦旦的保证。
“切,以后注意点。” 第十五节 贝壳发卡 中午,大姐从青岛出差回来,满载而归。顾不得休息,赶紧打开大旅行箱分发礼物,我首当其冲围上去,眼巴巴地看看大姐送我啥礼物。
“不错,有股劲。”老爸立即点一根孝敬他的香烟,眯着眼在那里喷云吐雾地享受。
“我的鞋这还穿不完呢,又花钱干啥?不是浪费了吗?”老妈一边不住的唠叨,一边还是把大姐送她的皮鞋端详个没完。
“谢谢,大姐,给督雍送的啥?”二姐穿上大花裙子,美滋滋的在那里翩翩起舞。
“给督雍,送给你一个漂亮的贝壳发卡。”最后终于轮到我了,大姐笑容满面,而且笑得神态让人觉得有点不怀好意。
“你傻了吗?你送给发卡,让他卡在哪里?”老妈老妈不明事理的责怪道。
“大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比送他礼物还高兴呢!大姐真是了解人家的心事。”还是二姐聪明,早看出来大姐的意图。
“哼!瞧不起人,把我看成是傻子了,在捉弄我吧?”我一把抢过发卡,向学校飞奔而去,今天是离校的最后一天,我知道栗紫颖大姐下午来接她。
“给,大姐送给你的。”我一口气跑上五楼,累的气喘吁吁,急急地敲开宿舍门,只剩她一个人。
“看你累的。”她有点心疼的说。
我怕找不到你,所以自行车骑的有点快。”我还在喘着粗气。
“真漂亮!”她接过发卡。发卡是用一个大扇贝做的,它的底色是白色的,两头的边缘是波浪形的,发卡上面像珍珠般地闪着蓝莹莹的光,像展开的孔雀尾巴,洁净光滑,显然是经过了千百次的抚摩和拂拭。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还能分辨出一圈套一圈波纹图案,真是漂亮极了。
“姐,你戴上更漂亮。”我扳她转身,帮她带上。
“漂亮吗?”她飞给我一个媚眼。
“更可爱、更清纯、更漂亮、更高贵、更典雅。”我扳转过她面对我,眼睛直盯着她看,身材显得更亭亭玉立,整个人显得更精神。
“切!嘴贫吧,就你会说。”栗紫颖给我个白眼,但眼神却流露出亲切,微笑的脸颊洋溢着幸福。 第十六节 眼泪的味道 八月一日终于到了,我心情还是有点激动,因为,今天是我们上班报道的第一天,从这一天开始,就不要靠父母养活了,我可以挣钱了。但我更高兴的一个原因是我和栗紫颖分在了同一个单位。
一天,两天,三天……一直到第六天我实在是撑不住了,栗紫颖一直都没来报道,我发疯似的往她家赶去。我看见紫颖的老爸躺在床上,有气无力的样子,张着大口直喘气,面色泛黄,脚踝部及眼睑部浮肿严重。
她看见我,没有言语,只是默默的流泪,一连串泪水从她悲伤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没有一点儿的哭声,只任凭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她递给我他老爸的检查报告,肌酐、尿素氮明显增高,肌酐达到1160,检查结果确诊“尿毒症”。他老爸看见我只是轻轻的点一下头,算是和我打招呼。她父亲是矿工,由于下井多年,患有心脏病。老父亲现在又患有尿毒症,这给本来身体就极度虚弱的老人家雪上加霜,对老人家是个沉重打击,心情十分低落,唉声叹气。
母亲去年生病去世,家庭经济比较拮据,栗紫颖克服许多困难,没有任何怨言,大姐出嫁,弟弟小不懂事,家庭的重担都压在了她身上。
“咋不去医院治疗呢?”我看到老人家憋得着大嘴。
“我爸这样的病只能做肾透析缓解,职工医院只有两台透析机,没有床位,不能安排透析。”亮晶晶的泪珠在她是眼睛里滚动。
“那也不能在家等着。”我冲出栗紫颖家大门。
“李院长,求你想想办法,帮我们一下。”我敲开医院院长的办公室,院长白白胖胖,有点凸顶,眼睛不大,像一堆肉挤在椅子里。我把病历放在院长办公桌上。
“不行,小伙子,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再去别的医院看看吧。”院长眯着小眼睛是看非看的瞅我一眼,漫不经心地瞄一眼病例。手伸进口袋慢吞吞地拿出一包香烟。
“他是我们的职工,辛辛苦苦为煤矿服务了一辈子,救救他吧。”我声音可怜巴巴地祈求。
“不行,小伙子,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再去别的医院看看吧。”院长依然眯着小眼睛是看非看的瞅我一眼,那堆肉看着有点恶心,小心地抠出一颗香烟。
“院长,我们只是想活着,那么难吗?”我忍不住流出眼泪,也许我认为那些冰凉的液体才可以为我博得同情。
“我不是讲过了吗?小伙子,我们也是无能为力,再去别的医院看看吧。”院长向后挪挪身子,那堆肉里依然重复着令我暴怒的话。那堆肥肉在椅子里显得更挤了。他扣出的那根香烟,烟屁股朝下,在桌子上轻轻地敲着。
“院长,我也不懂礼貌。”我突然明白了院长大人的意识。我一口气跑到附近的商店买了一条香烟。
“你这是干什么?小伙子。”他那对小眼睛冒出光芒,厚厚的嘴唇咧的更大,堆起满意的笑容。
紫颖的眼睛里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上、地上。她眼泪汪汪的看我一眼,似忽有一点希望。
我们立即回家,把紫颖的老爸送进透析室。作为女儿她没有任何怨言,去安慰父亲,顺着老人家,不顶撞、不愤气,不让老人堵心,一会按摩、一会捶背,问这问那,找一些开心的事说,尽量让老人家高兴。 第十六节 护士长 由于每一次透析需要4个小时,病人睡在床上确实很累,很痛苦,而且费用很高。透析室里的医生、护士服务态度非常好,患者焦虑、愤怒、或恐惧,而且有突发出现发冷、发热、眩晕、出汗、呕吐症状危险的可能,护士必须熟悉每位患者的特点,并向患者本人和家属充分解释血透治疗的原理及效果,以取得病人密切配合。
护士长可谓是尽心尽责,嘘寒问暖,护士长长得白白胖胖、慈眉善目的让人觉得可亲,她高高的个子,长长的大波浪一甩一甩的更增几分风韵。每次透析前护士长都亲自测体重、脉搏、血压、体温、呼吸。瞅瞅栗紫颖直夸:“您们家的条件,能做到这样,坚持来透析,这样孝敬父母真不容易。”工作间隙,拉起家常来没完没了,在哪里上班?收入怎样?找男朋友了吗?时间长了,我们对护士长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有点腻烦。
由于紫颖家里条件太差,为了给父亲透析,解决高昂的费用,无奈嫁给了护士长的低智商儿子。
全部痛苦是丢不下、舍不得、忘不掉。江水流、雨水流、泪水流,山一程、水一程、情一生,风一更、雪一更、眷一生。